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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del3是马斯克和特斯拉的地狱

来源:千斤顶 时间:2023/1/10

编者按:马斯克带领特斯拉全体员工走出“生产地狱”,他到底付出了怎样的努力?最近《彭博商业周刊》刊文介绍了其中的内情。特斯拉在争议中前进,Model3事关成败,马斯克输不起。

7月1日那天,特斯拉CEO马斯克终于可以回家睡觉了。过去一周,他大多时间都是在加州Fremont工厂睡的觉。沙发上,桌子下,他都睡过。为什么?因为他要带领员工生产Model3,走出“生产地狱”,每周至少生产辆。最近,马斯克接受了《彭博商业周刊》的采访,他说:“一套衣服我穿了5天,我将个人信誉、还有团队的信誉全都押进去。”

最初,马斯克的目标只是在年生产20万辆Model3汽车,不超过20万辆。为了完成任务,马斯克抽调大笔资金给工厂安装机器人,马斯克曾经说过,这条生产线是用机器生产机器的生产线,就像“外星战舰”一样,它引入先进的生产工艺,面向未来,永远不会中断,成本效益极高,这样的工厂看起来似乎不属于地球,而是来自外星。

Model3生产线

年,特斯拉只生产辆Model3汽车。然而到了今年6月底,产量已经达到辆。分析师认为,Model3根本无法赚到钱,到目前为止,价格最低的基本款Model3还没有销售,它只要3.5万美元。

再看财务,特斯拉的债务已经达到亿美元,3月份,有机构将特斯拉信用评级降级。今年,特斯拉每个季度的开销都要比去年净利多出10亿美元。汽车市场竞争惨烈,大众、宝马、戴姆勒及其它一些公司也在向电动汽车市场挺进,而特斯拉的现金却出现短缺。马斯克说过:“过去几个月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几个月。”他还说,未来组装线会继续升级,继续提高产能,要让每周生产辆汽车的可能性达到最高。马斯克向员工下命令,组建第三第生产线。

一周之后,马斯克在Twitter展示第三第生产线,没有炫目的机器人,没有固定墙壁,只有大大的帐篷。特斯拉将帐篷安置在主工厂附近,整个汽车世界沸腾了。SanfordC.BernsteinCo.分析师MaxWarburton在邮件中说:“在战区,我们看到军队用如此大的帐篷为车辆提供服务,除此之外,我们还真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东西。”

7月1日,马斯克发邮件给员工,他说:“我们已经成为一家真正的汽车公司。”在过去一周里,特斯拉生产了辆Model3汽车。在马斯克的领导下,特斯拉能继续保持繁荣吗?还是走向毁灭?我们无从知晓。在美国各大股票中,特斯拉股票可以说是做空最多的,有许多分析师建议抛售特斯拉股票。

如果马斯克成功了,回报肯定巨大。Model3业务成功可以帮助马斯克重塑汽车世界,要知道,整个汽车市场的规模高达1万亿美元,马斯克还可以削减碳排放,削减的力度相当大,其它任何人都做不到,只有马斯克有可能做到。当然,马斯克也可能无法克服困难:大规模生产Model3汽车。

组装底盘

年年初,马斯克让公司的顶级工程师开会,当时会议在一个会议室举行,没有窗户。参加会议的员工共有12人,包括电池、设计、底盘、内饰、车体、驱动系统、安全、热动力专家。马斯克自己并没有在会议上现身,他只是让工程师讨论一个问题,看看Model3应该是怎样一款汽车。

在白板上,工程师写下许多要求。比如,Model3的续航里程至少要达到英里,也就是公里,价格应该平民,不能太贵。还有一个要求更苛刻,年年中就要开始销售汽车,所以设计、测试、制造新车的时间只有两年半,一般来说,汽车行业需要约5年的时间才能完成。

延长续航里程是关键的一环。为了尽可能延长续航里程,工程师用塑料盖子(造价1.5美元)掩盖车底的4个垫片,当我们需要撑起汽车时,会通过垫片安放千斤顶。这种设计可以将汽车的续航里程提高3英里(约合4.8公里)。特斯拉给汽车安装四活塞整体卡钳刹车,这种刹车一般只有更贵的汽车才会用。特斯拉之所以这样选择,主要是因为刹车轻一些就可以降低电池标准,缩减成本。年,马斯克从苹果请来DougField。在采访时,DougField说:“我们考虑了电动汽车的每一个要素。”也就是说电动汽车必须用全新的观点看待成本、性能。

设计要求

按照马斯克的要求,汽车中央只能一块显示屏,一切控制、一切信息都用单块显示屏完成、显示,这样选择不只可以缩减成本,还能让前排座位前移,为后排留出更大空间。年圣诞放假时,特斯拉首席设计师FranzVonHolzhausen没有休息,一直在设计汽车内饰,汽车不会有传统表板。

不只如此,马斯克还有另一个要求:将通风口隐藏起来,不能看见。FranzVonHolzhausen回忆说:“当时马斯克对我们讲,不能看到通风孔。”FranzVonHolzhausen与工程师JosephMardall、设计师PeterBlades一起想办法。PeterBlades画了设计图,在仪表板上留一条嵌入式缝隙,长度跟车身宽度差不多,取消档板,用木条替代。JosephMardall认为,如果真是这样设计,汽车的整个通风系统全都要重新调整,他问道:“真的要这样做吗?”

马斯克似乎很坚定。新问题又出来了,如果将木条装在通风缝隙下面,就会逼迫冷空气朝下吹,直接吹到驾驶员的腿上。JosephMardall本身就是一名空气动力学专家,他找到一个好办法:添加一条缝隙,让冷风朝上吹,两道冷空气碰到一起,就不会吹向驾驶员胯部了。PeterBlades非常欣赏这套设计,他说:“一瞬间,我们彻底顿悟了。”

金轮

他们设计全新的通风系统,将标准通风空调系统的组成部分放进塑料装备,塑料盘成团,装在车盖下面,大小相当于篮球,特斯拉还给这套设备取了一个名字,叫作Superbottle。他们还在Superbottle上面印了Logo,就是一只瓶子,穿着超人斗篷。

PeterBlades回忆说:“当时我与妻子打商量,我告诉她,在接下来半年里,我每周都得工作7天。大家都一样,不只是我。在特斯拉工作,如果你不问一些愚蠢的问题,不做一些疯狂的事情,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:这里不适合你。”

员工之所以这么忠诚,部分是因为马斯克老是喜欢颠覆常识。2年马斯克创办SpaceX,当时他已经31岁,纯粹只是一名软件企业家,连航空培训都没有接受过,许多人嘲笑他。到了今天,SpaceX每年都要发射很多火箭,数量比其它任何企业都要多。

许多人可能会认为,搞火箭比造汽车难多了,从某些方面看,造汽车实际上还要更难一些。企业可以手工制造火箭,用手检查,如果想批量制造汽车,每一分钟造出一辆完美的汽车,跟上全球制造商的节奏,那可不是一件易事。你应该知道,汽车有成千上万的组件,要在大雪中行驶,要跨过坑坑洼洼,要高速冲刺,开很多年也不能出现问题。在大多人一生的开支中,除了房子最贵,其次就是车子了,汽车还是致命武器,每年因为车祸丧生的人就有多万。

丰田工厂每30个工时就能造一辆汽车,速度相当快。管理顾问公司OliverWyman的制造专家MichelleHill估计,就算特斯拉用上先进的机器人,每造一辆汽车所花的时间也是丰田的3倍还要多。制造新汽车时,丰田不会引入新制造系统,也不会指派新员工制造。MichelleHill解释说,制造汽车是很复杂的,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协调好。

座位组装线

座位地狱

不过马斯克天生喜欢打破传统。年3月份,马斯克向公众展示Model3汽车,就在汽车亮相的前几周,员工还在打赌,赌赌会有多少人预订汽车,预订汽车要交0美元订金,这笔订金是可以退的。当时最乐观的员工估计会有20万辆,但最终预订的数量却多了一倍。DougField后来回忆说,看到预订数字之后的一周,他提醒员工说:“现在我们在一家完全不同的公司工作,所有一切全都变了。”

供应商回忆说,按照特斯拉最初的估计,要等28个月才能大规模生产Model3汽车,但是市场需求如此庞大,特斯拉决定将时间缩短,压缩到15个月。最初,特斯拉计划在年之前将年产量提高到50万辆,许多人认为马斯克不切实际,年5月,马斯克又宣布,要在年完成任务。

没过多久,马斯克重组公司,让所有人吓了一跳。他将设计Model3的工程师派去研究制造工艺,将工厂交给DougField打理,还给他派发一笔资金,提高汽车组装自动化水平。后来,特斯拉收购两家机器人公司,一家是德国GrohmannEngineering,还有一家是美国Perbix。

传统制造商依赖大量供应商,有挡风玻璃雨刮生产商、电子设备制造商。马斯克对这种模式不太认可,他认为依靠大量供应商会抬高成本,降低品质。早在年,马斯克就曾说过,希望未来能自己制造每一个组件,哪怕是最复杂的组件也想自己制造。年年末时,马斯克将汽车内饰专家SteveMacManus请到特斯拉,并给他指派一个任务:在主工厂附近建一个座位生产厂。座位组装本来就需要大量劳动力,一般汽车制造商不会自己生产,而是外包给其它公司。SteveMacManus回忆当时与马斯克第一次见面的情况,马斯克告诉他:“将我们带出‘座位地狱’,这就是你的使命。”

今天,我们在Model3座位工厂看到另一番景象,10多个机器人协同作战,组装座位,里面包括小型电机、铰链、加热装置、框架。特斯拉鼓吹说,这条组装线是世界上第一条不需要人力的前座装配线。以后,马斯克的隧道挖掘公司Boring会在地下挖一条隧道,把座位送到主工厂,两座工厂的距离约为2英里。

马斯克一直在努力,希望自己生产其它组件。今年春天,马斯克发邮件给员工,他当时宣称要炒掉所有合同承包商和顾问,除非某位特斯拉员工以个人名义为他们担保。在5月的财报会议上,马斯克再次强调:“我们要清理藤壶(barnacles),真是太疯狂了,藤壶层层覆盖,所以我们要清理的数量并不少。”他用“藤壶”来形容特斯拉供应链太过复杂。

质检员正在查看车身组装线

员工安全

马斯克将合同承包商描述为“寄生甲壳动物”,在批评者看来,他的说法有正确的一面。一方面,马斯克疯狂追求一个目标:将地球从全球变暖中拯救出来,但从另一方面看,特斯拉却连基本的事情也没有做好,比如保障员工安全。

年11月18日,就在Model3启动生产之后8个月,一名工厂员工听到Fremont主工厂外传来一声惨叫,他看到同事RobertLimon(他是质量控制主管)在柏油路上打滚,抱着腿惨叫,鲜血喷涌。对于这起事故,具体情况从未被报道过。

Limon的同事围过来,有人帮他在腿上绑上止血带。见证者说,管理层曾为看到这一幕的人提供心理咨询服务。Limon后来告诉同事说,他被叉车司机撞到了,当时司机无所事事,纯粹是在寻找乐趣。彭博社希望Limon能发表评论,他拒绝了。但是根据知情者、见证者提供的消息,以及《彭博商业周刊》看到的照片,受伤的腿被截肢了。

特斯拉认为,Limon与叉车司机因为个人行为不当引起事故,并不能证明公司的安全文化有问题。后来,特斯拉又说它已经炒掉事机,并在全厂召开安全会议。特斯拉还认为,竞争对手故意披露事故,目的是想损害特斯拉声誉。

特斯拉新闻发言人说:“对于我们来说,没有什么比员工安全更重要的。并不是说在特斯拉这样的问题不存在,不需要解决,有4万名员工在我们公司工作,也不是说我们没有犯错。但是特斯拉的目标的确是打造全世界至今为止最安全的工厂。”

因为这起事故,特斯拉被加州职业安全卫生部(Cal/OSHA)罚款美元,并说事故造成踝关节骨折。但文件显示,加州职业安全卫生部并没有与Limon交流过。特斯拉曾说,他们多次尝试,想安排两者会面。几个月后,特斯拉安全人员JustineWhite提交辞呈。JustineWhite说,因为叉车从一名员工的腿上碾过,导致该员工小腿被切除,之后她多次提交建议,希望通知员工,让大家注意叉车安全。特斯拉的说法与JustineWhite的说法不一样。

几十名在职及前Fremont工人说,公司如果想批量生产汽车,对于不安全的生产条件一般都会容忍度高一些。年,Worksafe曾经在报告中指出,年年,特斯拉工厂发生的严重受伤事故比行业平均值高不少。特斯拉并没有加入工会,一直以来,它都是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(UnitedAutoWorkers)的重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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